不過不論過程如何的你來我往這蘇素覺得自己今日這一趟算是沒有白走。等到兩個人到了女學之後，定然是遲到了的，女師見是蘇素和一個不認識的人知道是蘇家那位瘋瘋癲癲的小姐，眼皮都懶得擡一下只當沒見到兩個人，蘇素尋了自己的位置坐下，蘇凰不知道自己坐在那裏，一時間站在那裏倒有幾分局促。

“過來。”蘇清意招了招手，只是心裏對蘇雯兒有多了幾分不滿，都是自家姐妹不論如何也不該讓外人看了笑話。

蘇凰做到蘇清意的身邊，才算是開始仔細打量這個所謂的女學，自己所在的學舍很大，幾根朱漆大柱架著橫梁正懸在自己的頭頂上，桌上擺的卻也不是自己的想的那些女則女訓，竟然還有一些詩經一類的，倒是讓蘇凰有些意外。

“認真些。”蘇清意見蘇凰在四處打量著這個學舍，出聲提醒了下，蘇凰轉過頭來就看到那個板著一張臉的女師正在看著自己，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好容易熬到了下課，果不其然蘇凰依舊是所有人今天眼中嘴中的談資笑料。

從小瘋癲，前幾日又在丹瓊宴上出了大名，不少世家小姐都是拿著眼角看著蘇凰的。

“怎麽？覺得難為情？”蘇清意看著有些窘迫的蘇凰，笑道。

蘇凰點了點頭，自己從來沒被人這樣指指點點過。

“知道怎麽讓他們過來討好你，巴結你嗎？坐到他們的頭上就好了。”

蘇清意站起來掃了一眼學舍之中，頓時安靜了不少。蘇家在京中的勢力，蘇清意的手腕，他們也算是清楚的，雖說不能與隔壁的宗室之女相比，但是治她們卻是夠了。

“我這妹妹初來乍到，還請各位姐妹多多關照些，當然不關照也沒什麽，這蘇凰橫豎是我蘇家的女兒。”蘇清意扶著蔻甲，說的隨意，只是視線落在蘇雯兒的身上的時候暮然一冷，看來自己說的話蘇雯兒一句也沒聽進去，她說了在家裏如何她不管，在外面都是蘇家人！

“看來清意與凰兒感情很好啊。”蘇凰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穿著水藍色坎肩並一條同色襦裙，梳著墮馬髻的女孩子走過來，雖然是在和蘇清意說話，但是實現卻一直落在蘇凰身上。

“畢竟自家妹子，我不心疼誰心疼。”蘇清意瞇了瞇眼，齊家齊如暖，向來與自己不和，只是大多是因為家族之事。

“呵呵，聽說這凰兒的瘋病還是清意請人治好的，病好了也算是蘇家的福氣啊。”齊如暖拿著帕子掩著嘴，眼神輕蔑，語氣中的反諷確實誰都聽得出。

這病這麽好治，這蘇凰兒還傻了那麽多年，要不是這尚書府不給治要不就是因為什麽事裝傻呢，橫豎不過幾件骯臟事，誰不知道誰啊。

“那是當然都說雙福臨門，哥哥前腳當了嶺南督察使，後腳妹妹病就好了，說是福氣倒也真是福氣。”蘇清意心裏清楚的很，齊如暖不過就是因為兄長沒有如願成為嶺南督查過來找自己晦氣了。

“哦，那我倒要看看，這福氣長什麽樣。”齊如暖聽到嶺南督查這幾個字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直沖沖的走到一直保持沈默的蘇凰面前，一把抓住蘇凰的胳膊扯了起來。

蘇凰猛地被拉起來，盯著自己面前面貌只算是清秀的齊如暖，這還真是醜人多作怪啊。

“不知道齊小姐有何見教啊。”蘇凰的手被齊如暖領著，雖然她現在很有想要動手的沖動但是還是把這份沖動壓了下來，畢竟自己初來乍到。

齊如暖看清蘇凰的面目之後，楞了楞神，她原本以為蘇凰該是那種毫無教養，就算好了也是憨憨傻傻的人，沒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蘇凰一雙眼睛黑白分明，靈氣逼人的看著自己，齊如暖一時間竟然忘了搭話。

“哦，我就是來看看蘇家赫赫有名的二小姐長得什麽樣子。”齊如暖躲藏著蘇凰的目光，就算齊如暖不願意相信有那麽一瞬間自己竟然會覺得自卑。

“那現在齊小姐可是看清了。若是看清了可否放下凰兒的手。”

齊如暖放開蘇凰，面上有些過不去，在她看來這個蘇凰應該是不受待見的，否則不會傻那麽久，可是若是不受待見這一身通身的氣派卻不是短短幾日就能養出來的，那這個蘇凰到底是怎麽回事。

“哼。”齊如暖本想諷刺幾句可是發現若是諷刺樣貌，自己沒什麽可說的，若是別的自己又不了解，只能冷哼一聲，回了自己的位置。

蘇凰長舒一口氣，蘇清意走過來坐在蘇凰的身邊，隨手拿起一本書來道：“齊如暖的哥哥齊玉義本來也是嶺南督查的候補，可是……”蘇清意話頭一頓，方才接著道：“因為一些事，是哥哥去了，所以齊如暖有些不忿，她說什麽你也無需在意，更不要當真。”

蘇清意手裏捏著書頁，似乎猶豫著什麽。罷了自己這些人都是女兒家，為家族受些委屈又能算得了什麽，這婚約成或不成，只要與家族有益便好，不必在意那麽多。

蘇凰點了點頭，但是直覺總覺得蘇清意一直對自己有所隱瞞，比如自己一直想不通為什麽蘇清意會幫自己，她說是退婚的補償自己始終覺得沒那麽簡單，可是她也總是幫自己，若說只是一家姐妹就那麽幫的話，也沒見她理會過其他蘇家姐妹，蘇凰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麽特別。

齊如暖坐在自己座位上，憤憤的看著蘇凰和蘇清意，哼，要不是因為王上因為退婚的事心裏覺得有愧疚自己哥哥怎麽可能爭不過蘇家的人！ 哼，也不知道蘇凰知不知道自己被賣了，知不知道她所受的羞辱都是為嫡支的人鋪了路。

這麽一想齊如暖頓時覺得心情好了不少，若是蘇凰不知道，蘇清意啊蘇清意，你因為愧疚不斷地補償蘇凰，不知道日後蘇凰知道這事之後是會感謝你還是會怨恨你。

要是怨恨，那麽你就是自己養虎為患吧。

想到這裏齊如暖突然覺得剛剛的些憤懣都不算什麽了，自己就等著蘇凰日後知道了這些事狠狠的替自己教訓蘇清意。要不是自己姐姐出嫁了，這女學那輪得到蘇清意作威作福。齊如暖想起自己遠嫁的姐姐，心裏又是一陣的難過，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下午的時候外面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雨，因為和蘇清意在一起，蘇凰出去的稍微的晚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蘇清意的教訓，蘇雯兒竟然知道留下來等等自己，還真是讓蘇凰有些意外。

“快點！”蘇雯兒白了一眼讓自己等著的蘇凰，鉆進了馬車。

蘇凰也不理會蘇雯兒的那明晃晃的鄙夷，跟著上了車，卻在上車的瞬間看到從隔壁的太學之中駛出一輛白色馬車，車身上帶著白澤的圖騰。

白澤嗎？

蘇凰收回目光進到了馬車裏面，狹小的空間裏，坐著心思各異的三個人，就連蘇凰都有些覺得尷尬，蘇雯兒閉著眼索性眼不見心不煩，蘇素倒是還好，因著早上剛剛與蘇凰結盟，所以面上還算是有些友善。

“二妹第一天到女學可還好？”蘇素有些明知故問，明明知道蘇凰被齊如暖刁難了，雖然沒出醜，但是也不算是多麽的順遂。

“還好，清意郡主念及一家姐妹的情誼對妹妹也算是照顧。”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就聽到蘇雯兒從鼻子裏哼出一聲冷哼，囂張什麽，不就是攀上蘇清意了嗎，還用得著這麽得瑟？沒骨氣的東西，上趕著給人做綠葉，丟自己尚書府的人！

“不知道三妹有什麽想說的。”蘇素含著笑，自己這兩個妹妹最好鬥個你死我亡，屆時自己坐收漁利。

“我就是看不慣某些人狐假虎威，真把自己當成什麽好東西了。”蘇雯兒雖然是再跟蘇素說話的，但是全程眼神跟刀子似得將蘇凰上上下下一寸不拉的刮了一個遍。

蘇凰知道蘇雯兒在說什麽，嗯，這是嫉妒，明晃晃的，畢竟蘇清意是蘇家三堂的嫡女，身價可不是他們這些庶支的人能比的，自己和蘇清意攀上關系，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嗯，這狐假虎威也得老虎原意，不然白搭。”蘇凰今天心情還算不錯，至少自己終於是從尚書府的後院走了出來，走到了所有人的面前，這樣一來，大夫人母女在想讓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去，可就沒那麽方便了。

蘇雯兒本來想在回一句，可是想到今天早上自己母親說的，暫時不要惹蘇凰，再過幾日就讓蘇凰好看的話，蘇雯兒心裏總算是舒坦了些，自己母親可是尚書府的主母，這個蘇凰算什麽東西，這樣一想，蘇雯兒心情似乎好了些，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蘇凰倒黴的樣子。

蘇素看著兩個人你一眼我一語，雖然面上沒有變現出來，可是心裏卻是忍不住讚嘆自己聰明，讓他們鬥，自己就等著看他們的戲了，但是隨即心裏又有些不忿，論長相，論才華自己那裏差了，偏偏要做個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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